Red Dbl

【Brujay】If it had been you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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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五年前的布鲁斯在小丑的爆炸中死去 而杰森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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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此刻昏沉阴霾的哥谭大街，像极了上个世纪的伦敦，雾气里弥漫着糜烂的犯罪的气息。但是街上却罕见的空无一人，不管是罪犯还是平民，都好像被吓走一般不见踪影。


直到一个归家的男人从迷雾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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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布鲁斯踏进犯罪巷时，第一个出现在脑海的记忆自然是他的父母------- 他们被射杀，玛莎的白色珍珠一颗颗落入水潭里。而年轻的他跪在地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脸在水潭里的倒影。

他顺着影像里的记忆下意识低头，在水潭里看到了现在的自己。 五年的“死亡”多少给他留下了一些印记。至少，他不再年轻了，过了能够英年早逝的年龄。


当他再往前走，来到巷头的一个拐角，又忍不住停驻下来，疑惑地回想为什么这里让他感到熟悉。 然后他很快有了答案，这里是他找到杰森的地方。


当然了，他怎么会忘记这个呢？


他记得当他那时看到蝙蝠车的轮胎被撬时一瞬间的不可思议和之后控制不住的大笑。 在杰森之前他可从未想过有人胆子大到会来撬蝙蝠侠的轮胎！更没想到他还是个孩子，谁给他的这个胆子呢？


但现在的布鲁斯没有心情去笑了。他只是直直地停驻在那里许久，盯着那面斑驳的墙。直到哥谭夜晚的冷气渗进风衣渗到皮肉里，直到稀薄的月光穿透橘色的烟雾笼罩下来。他开始慢慢回想起他来犯罪巷的真正目的.....




在他从坟墓中爬出来之后的整整一年，他都一直无意识地在哥谭的街头流浪。 爆炸和死亡对他产生的冲击让他失去了所有记忆，他仅仅能靠本能存活了下来。

没有人认出他来，也许是因为他蓄的蓬乱的胡子遮住了他大部分的脸，又也许根本没人想过哪怕一点点布鲁斯韦恩流浪街头的可能性。何况大楼上的屏幕还播放着他光鲜亮丽的微笑，他猜想，那是阿弗雷德和福克斯的功劳。

他也没有身份，居无定所而且一无所知，多数时候只是缩在角落里安静地模仿着其他人 从饭店后面的垃圾桶里翻出刚刚被倒掉的食物。流浪汉都不拿他当回事儿，流氓和强盗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然而就连这样的生活都没持续多久。一天夜晚他无知无觉地路经了犯罪巷，然后看到了颇为熟悉的一幕。


“求求你...”女人低声下气地哀求，想把旁边的孩子挡在身后，但孩子也同样想挡在他母亲面前。“我会把身上所有的东西都给你.....慢慢来，放下枪好吗？放过我和我的孩子。”

布鲁斯停了下来。

“我听过无数遍这样的话了，结果大多数人都逃跑了。”持枪人打开枪栓，“不要废话，先乖乖交出东西我就放你们走。”


保险栓喀哒的轻响让布鲁斯心脏深处猛然一悸。

他恨枪。


他以敏捷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去，一手握住男子持枪的手抵住击锤，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卸了他的肩膀，惨叫声中歹徒的枪落在了地上。

他做这些靠的只是身体记忆----他当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对枪口深恶痛绝，想要及时让它消失在视野里。



挡在女人面前，想要保护自己母亲的那个孩子全程看着这一幕，直到手枪清脆的落地声响起，他突然一步向前，麻利地捡起了地上的枪。

“天哪，杰克...”女人大惊失色，“你在做什么...”

布鲁斯闻声回过头，就看见那孩子熟练地举着枪，稳稳地对准了被他放倒在地的歹徒。


回忆里他看到的那个男孩的神情，那是一张充满愤怒和仇恨的脸。这样的表情对于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太过违和了。他太年轻，可是布鲁斯却总觉得他在哪里见过同样的神情。

杰森。

就像他刚刚遇见的那个撬轮胎的男孩杰森....



但是在当时，他还没有能力想那么多，也许唯一在思考的，就是是否需要把持枪的男孩一起放倒。

“杰克，杰克拜托了....把枪放下...”女人也许是被男孩的样子吓到，她拉了拉男孩的衣角，颤抖着哀求他，“不要给自己再惹麻烦了，求你了孩子。”

“他可能会杀了你。”男孩说话时那么坚定，枪连抖都没抖一下，“他也一定会以后伤害到其他人。”

“但是你不会伤害他，杰克，你不一样...”女人把手放在他握枪的手上，“记住，你和他们不一样，不要做这样的人。”

男孩动摇了，然后过了一会，他慢慢把枪放下。


布鲁斯给出了他最大的耐心在旁边等着没有出手，然后等那对母子俩调整过来，女人抬起头向他道谢。

“你救了我们。”她说，“你好像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了，不介意的话来我们家里喝完汤吧。”


布鲁斯沉默地点了点头。



“嘿。”那碗友善的热汤之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头，看到是那个叫杰克的男孩，“你教我打架吧。”男孩露齿一笑。

布鲁斯没有说话，也没法说话。

“怎么？你瞧不起我？”男孩不服气似的把他拉到一个角落，“别告诉我妈，看好这个。”

他在地上刨了两下土，拿出一个铁盒子，神秘地打开给布鲁斯看。


里面有一把手枪。


布鲁斯的瞳孔危险地缩了起来，而男孩快速地合上了盒子。

“瞧，我也不是吃软的，我有能力保护自己，还有我妈。”杰克眨了眨眼睛说，“不过要是你能教我打架就更好啦，你那两招真够炫的，要是学会了，我也能和你一样踢那些混蛋的屁股，你说怎么样？”


布鲁斯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 不久之后男孩就被他母亲叫走去帮忙了，而他也很快就离开了那儿，继续在巷子里游荡。


哥谭有很多小巷，不止犯罪巷一条。它们在这座城市出生的时候就在了，是哥谭的血脉，留着罪恶的血。



布鲁斯从回忆中出来，他顺着记忆里的方向来到了杰克和他母亲那个简陋的家。

那里已经荡然无存了，什么都没留下。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那个男孩呢？他学会了打架吗？来自那把手枪的枪声有没有曾响过？

他不知道。他走过了太多的小巷，见到了太多这样的家庭了。那些吃不饱的孩子们，还要受着罪犯，毒品的折磨....那几个年轻人是反抗了起来，还是堕入黑暗？他也许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了。


有多少诞生于犯罪巷的人成为了罪犯中的一员？而他们所带来的罪恶又让多少孩子堕入同样的黑暗？


这真是一个该死的可悲的循环。



布鲁斯沉默地立在原地，任由哥谭寒冷的雾气穿透过他的身体。

他正站在自己城市的心脏处，但他听不见心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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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对杰森也是一个疲惫的夜晚。他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那些尸体和他身上的血可以证明这一点。

现在他一瘸一拐地向着安全屋走去，他的绳索被人切断了一半没法用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意。哥谭街头已经没人了，没有谁会挡到他的路上来.....

这话好像说早了。


红头罩的对手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现在还没有发动任何袭击。


“你想要什么。”杰森颇为无奈地压低声音以示威胁，他在浓雾里和突然出现的男孩对峙着，满意地看到后者因为恐惧抖了一抖。

“你是红头罩对吗？”男孩鼓起勇气大声地问，“你知道蝙蝠侠在哪吗？”


“我就是蝙蝠侠。”杰森没好气地回答，“带着红头盔的杀人蝙蝠侠。现在让开，别让你父母明天在这里找到你吊在路灯上的尸体。”

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和布鲁斯曾经做的一样，这自己都认不出的咆哮能让他显得更像凶猛的夜生生物，而不是小鸟。

“我....”男孩害怕极了，这很好，可是他又很执着和固执，没有轻易地放弃，“你不是我认识的蝙蝠侠，我认识的蝙蝠侠不是这样！”

“你认识的蝙蝠侠已经不在这儿了。”杰森说这话时只有无名的悲伤代替怒火填满胸口，他都不知道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了许多，“你该庆幸还有我来从一些坏家伙手里保护你们。”

“可你杀了他们...”男孩嘀咕，“蝙蝠侠绝不会这么做。”


“你又不会知道他会怎么做，”杰森不耐烦起来，他当然不会杀了男孩，但他没义务再回答他的问题，“既然他已经不在了。”


“那罗宾呢？蝙蝠侠。”男孩高声追问，“罗宾去哪了？是不是因为罗宾不在了，所以你才会变成这样的？”


杰森本要离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孩子？”他阴沉沉地问。

男孩咽了口口水，坚强地回答道：“蒂姆...我叫蒂姆....”


杰森从腰间猛地拔出手枪，对上了男孩的脑袋，抵在他的黑发上，“好的，听好了，蒂姆。”他看着男孩蓝色的眼睛惊恐地睁大，“现在没有蝙蝠侠，也没有罗宾，永远不会再有了，只有我一个。不要再关心这些你所不了解的事，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就滚。”


威胁完毕，他收起手枪，向前一瘸一拐地继续前进。他觉得那男孩再也不会有胆子出来了。

“嘿，红头罩先生...”意料之外，男孩却又叫住了他，“...我知道你认识他的，所以能帮我向蝙蝠侠先生问好吗。”


杰森回过头来，发现男孩已经不见了。



杰森在寒风中愣了一会，才慢慢苦笑着开始嘲笑自己大约出现幻觉了。他看了看手里的枪，嫌恶地随手扔进旁边的小巷里-----那里面当然是没有子弹的。



但他没有看到小巷里站着的还有一个穿着风衣的黑漆漆的身影。那人的脚底，刚刚踩过一朵水潭里的白花。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