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son中心Batfam】亡灵序曲 04 最终章祝圣诞快乐🎄-Red Dbl

动画电影CoCo(寻梦环游记）中的亡灵设定。上篇见：https://gyy991125.lofter.com/post/1d345254_11dabbf1

Year Four

杰森气喘吁吁地奔跑着，他看着天边一点点亮起来，已经染上了大片的玫瑰红色，不用低头也知道他现在看上去肯定几近透明了。

太阳升起来的一刹那，他就会彻底消失，一声不吭地化为第一缕阳光中的一粒灰尘，永远地踏上平静的虚无之路。他从不惧怕死亡，第一次他不怕，第二次也不会。但是他还有太多没弄清楚的事，他必须要知道，所以他还不能消失。

杰森拼尽全力地跑着，直到他感觉没有肺的胸膛都在疼，终于在太阳真正显露出来之前到达了亡灵世界的大门。

“让我过去！”他远远地对等在那儿的玛莎喊着，然后用最后的百米冲刺冲过了大门，太阳正好升起。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身体在亡灵世界重新稳定下来，杰森又准备开始新的奔跑。

“等等！杰森！”玛莎急急地叫住了他，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你差点就要赶不上了！还有，我看到那张照片了。她的话到了嘴边，急迫地需要得到这个答案：你认识布鲁斯吗？

但杰森焦急地说着让她等等，他有事需要先解决。他看上去混乱又不安，让玛莎也犹豫起她问这些话的时机。而在这个间隙前罗宾男孩已经跑远了，他向前方射去绳索，很快就晃的没影了。

杰森一路马不停蹄赶到了亡灵世界的信息登记处，他指望这里能给他一些想要的答案。他从窗口跃入，直直地向那张办公桌前走去：“告诉我！”他往桌板上狠狠一拍，怒吼着，“为什么我的身体还活着？！我就在这儿！为什么还有另一个我！？！”

旁边的两个警卫见状想要过来拦他，男孩侧过头狠狠地威胁着，“离我远点，我生前是被蝙蝠侠训练的，我会打断你们身上的每根骨头。” 两个警卫显然被震慑了一下，停在原地面面相觑，而杰森一把拽住那个亡灵书记员：“查我的名字！杰森·彼得·陶德。”他努力克制着自己放开了他，“现在就查！”

戴着眼镜的骷髅书记员扶扶眼镜，战战兢兢地照做了。他快速地翻动那厚的惊人的生死簿，按照字母顺序往下一一查看着，然后突然，他咽了口口水，颤颤巍巍地问杰森：“你是出生自哥谭的那个杰森·彼得·陶德？”

杰森点了点头。然后书记小心地将那本厚厚的生死簿推到他面前。

“我发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他说，“可是，你都在上面。”

“什么叫都在上面？”杰森凑近了去找自己的名字，杰森·彼得·陶德，他的名字出现在死者名单之中，死于9月16日，埃塞罗比亚。同时，这个名字也出现在了生者名单上：杰森·彼得·陶德，生于8月16日，现在哥谭活动。

他同时出现在生簿与死簿上。

他死去了，他也活着。

这怎么可能呢？

书记员看着震惊中的杰森，偷偷给一旁的警卫打了手势，让他们逮捕男孩。等杰森反应过来，两人已经死死押住了他。

“我不知道具体到底是怎么样的。”书记员理了理被杰森拽歪的领带，“但是我刚刚还看到了一条信息，在人间的那个你好像杀人了，还不止一个。”

杰森倏然睁大了眼睛。

“无论事实究竟如何，孩子，总之你很危险，看来你怎么都得先去监狱走一趟了。”书记员说，他手一挥让警员带他下去。但是杰森突然挣扎起来，他用脚伸到了其中一个警员后面，绊倒了他，然后用挣脱开的那只手击倒了另一个。在亡灵世界三年多了，他依旧没有忘记所有布鲁斯交给过他的东西。

“我不会杀人。”他放下那个警卫来到桌前，看着书记员一字一句地说。书记此时又被吓得缩回了椅子中，他用骷髅手指指了指周围的景象———两个被熟练击倒的警卫。足以充分表达杰森的话的可信度了。杰森也不再和他多废话，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敲晕了书记员，想了想，撕下了他在生者那页的所有信息，从窗口逃走了。

他知道自己可能很快就会在亡灵世界被通缉了，可是他不在乎。他此时只想知道真相。而看来为了得到这样的真相，他不得不亲自去做一些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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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头罩”，看来就是人间的那个他的称号了。杰森心想。

他翻看那些资料，上面的东西并不多，除了写了活着的他作为红头罩现在在哥谭活动，而且哪些人死于他的手，其余信息一概空白。

他猜他只能去问问那些被人间的他所杀死的人，也许还能调查出点什么。但那上面只有一个个名字，亡灵世界又有太多的亡灵了。他一个个找过来肯定是来不及的。何况他很可能已经被通缉了，这就让他的调查更加不方便。想来想去，杰森决定还是去找玛莎帮忙，她是在这里工作的人，她也一定有办法进入数据库。

“杰森！”玛莎看到他有点惊讶，“赶紧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怎么回事？我听到广播说你犯了罪，他们正在抓你？”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杰森叹了口气实话实说，“我可能...威胁了那么一下书记员，但我无意伤害任何人我保证。”

玛莎看着他，想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她喜欢这个孩子，但她也知道了他瞒着不少的秘密。可是虽然如此，她对他依旧有一种亲近的感觉，让她觉得他可以信任。也许是因为他让她回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好吧。”玛莎说，“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她偷偷在自己的机器中搜索出了那几个人现在所在亡灵世界的位置，方便杰森去找他们。杰森感谢了她的帮助，刚打算动身，玛莎拉住他，郑重地看着他对他说：“等你的事情都解决了，能不能告诉我？”她问，“你和布鲁斯到底是什么关系？”

杰森惊愕地看着玛莎，玛莎平静地解释道，她看到杰森的那张照片了，他和蝙蝠侠在一起，像是一对搭档。

“你认识他，不是吗？”她问，“我以为他一直都是一个人，可是不是，你就成为了他的同伴，对吗罗宾。”她看着杰森的一脸惊讶，“我也做了自己的调查了。”

“对不起...” 杰森最终低下头，“我不是故意想瞒着你....是的，我认识布鲁斯，我只是，我觉得既然你已经放下这段过去，我不想重新勾起你痛苦的回忆，让你担心起这些事来。”

“杰森...”玛莎叹了口气，她蹲下来，平时杰森的双眼，“我怎么可能放下啊？” 她苦笑，“我是他的母亲，我从来就不可能真的放下。”

杰森咬紧了嘴唇。 “ 布鲁斯他....” 他想告诉她所有的事了，关于他们他的儿子和他的这一整个家庭，告诉她他有多么思念她... 但还没开始玛莎就轻轻打断了他。 “你不是还有事要调查？”她说，一如既往地温柔，“完成你的事情，然后回来以后再告诉我我所有的事。在下一个圣诞节之前，我有的是时间。”

杰森答应了。如果你准备好了。他说，我保证一定会带你来到布鲁斯的下一个圣诞节。

调查进行了很长时间，他跑遍这些地方，询问了所有据说是被“红头罩”所杀死的人。全部都是生前做尽杀人抢劫与贩毒的人渣。对于亡灵来说，聊自己的死因是一个稀疏平常的话题，再说他们当然怎么也无法把面前穿着罗宾服的男孩和生前最后一个见到的红色脑袋的恶魔联系到一块儿，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杰森关于红头罩的一切细节，还增加了不少吹嘘他有多么高大强壮，好像这样就能显得他们死的没那么窝囊了一般。这都是些无用的信息，直到杰森调查到了最后一个，那是一个忍者。

“我曾经为雷霄古干活。”他说，反正秘密身份这种东西在死后也变的无用了，“我生前是被刚从拉萨路池水中出来的杰森·陶德误杀的...”

“等等...”杰森打断他，他知道他问对人了，“什么池水？”他声音发紧，“还有你怎么知道那是杰森·陶德？”

忍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拉萨路泉水。”他说，“雷霄古的女儿塔里亚·奥古把他泡在泉水里让他复苏的。据找到他的人说，这个杰森·陶德，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亲手爬出了自己的坟墓。后来意识全无像行尸走肉一样游荡了一年多才被发现。”

“那他...”杰森不得不用尽全部的意志力才能让自己不为之颤抖，“他在被复活后，发生了什么？”

忍者颇为无奈地说：“你知道，那毕竟是拉萨路之泉，它会让人发疯的，好像把人的肉体和灵魂都分离了一样。”他指指自己骷髅的身体，“不然你猜我又是如何落到如此地步的？”

这应该是一句亡灵间的说笑了，但杰森一脸凝重并没有听到那个忍者最后这句话。忍者又看了他一会儿，好像想意识到什么，“你不正是通缉的那个穿黄色披风的男孩吗？”他狐疑地问，正回忆着刚刚看到的通缉令，一晃神再抬头，男孩已经消失了。

拉萨路泉水，死而复生。这就解释了一部分他复活的原因了。泉水使那个活着的他疯狂，但又仅仅是因为泉水吗？

那天晚上，他在仓库地下室里看到的那个男人。杰森想着，红头罩。

和亡灵世界里保持着死去时16岁年龄的他不同，那个男人的脸，虽然的确是他的脸，可他显然比他大一些，就好像....好像他从未死去过。

那张写满了绝望与仇恨的脸，他几乎都要认不出来了。就像蒂姆所说的，“失去了灵魂一样。” 他没法想象那个活着的他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副模样。曾经的他也是有过不少糟糕的日子，充满着怒气，仇恨与对所有事物的不信任。是在他自己进入亡灵世界之后，这里的事物才让他了解了，他该学着放手一些事。

他选择去忘记那些回忆：他生前的最后一幕是如何被小丑残忍地杀害；他和布鲁斯所有的那些争吵；他追求的那从来都无法成真的理想正义；他对于这个残忍的城市的憎恨；他对于所有背叛他的人的憎恨.....

所有这些，当他死后，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当他死后，所有的这些痛苦和仇恨，他都无法再触碰到了，无论他有多看重的那些事，在他死后都变得无足轻重。因为无论是这座城市也好，总是和他吵架的布鲁斯也好。都已经和他天人相隔了。就算是空气中那腐烂的味道，还是布鲁斯的训斥，他都再也感受不到了。

剩下的只有想念。

进入了亡灵世界，就好像所有的那些情感都被过滤了一遍。他也看到这里的亡灵，怀念着那些活着的爱人。他们不再记得那些吵架与不快，不再记得曾经生活中所有烦心的日常。他们只记得那些美好的回忆，甚至连抠门的上司和凶巴巴的收房租的太太，都成为了值得怀念的事物。

人们都是这样，只有失去的东西才弥足珍贵，也只有等到失去了才想要珍惜。

于是他心中只留下了宽恕，谅解，后悔，爱，和思念。他不再在意任何其他事，他甚至不再在乎小丑，布鲁斯的底线和规定，这个城市的罪犯和他们的结局。所有这些，他曾经为之烦恼的事，都不再重要。当他回想起来，他只想到的是他的家人，他只关心他们的生活。

但他所没想到的是，他的放下不代表那些感情就不再存在。这种感觉就像是那个活着的他为他承担了这些情绪，对小丑的恨，对布鲁斯的怨恨，他都照单全收。他又经历了什么呢？他在鲜血与痛苦中闭眼，在绝望和黑暗中再次睁眼，亲手挖出了坟墓。他没能看到亡灵的杰森所看到的，那些美好的东西，从死亡中归来之后他看到的是只有一条条绝望的消息。他把那些新闻贴在墙上，作为支持他的动力。他选择用仇恨蒙蔽了曾经活着的时候快乐的回忆，和亡灵的他完全是两个极端。

那个活着的他和亡灵的他，是互补的。他失去的，正是自己的那部分灵魂。

杰森一边忧虑地想着，他究竟还能做些什么，去改变这样乱套了的局势？一边走在偏僻的石子路上，向着自己搭建的如同安全屋一般的临时住处走去。

突然，他没来由地感受到了一阵剧烈的震颤，从他的心脏的位置传来。他忍不住晃了晃一个脚步不稳，摔在了地上。然后感受到了他自从变为亡灵后就没有感受到的东西———痛苦。纯粹的，物理意义的痛苦，他身上的微光闪烁了一下，从心脏一直传到他的手指尖脚尖，他勉强支撑起自己查看，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一些了。

在亡灵世界那些阴暗的贫民窟死角待过许久的他立刻就惊恐地知道这象征着什么了。

他正在被人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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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莎·韦恩回到了她在亡灵世界的住所。虽然亡灵理论上确实不需要休息或者睡眠，她只是在被告知一天已经结束后回到这里，然后见见自己同样工作了一日回来的丈夫托马斯·韦恩。

“嘿，亲爱的。”她说，走过去亲了亲正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托马斯，托马斯也抬头吻了吻她。玛莎一眼瞟到了他手中那张报纸内页印的照片，穿着红色制服黄色披风的男孩，他已经在外逃亡了几个月了。玛莎有些担心他，她还在等着他回来告诉自己关于布鲁斯的事，除此之外，她也只是希望男孩自己也一切安好。

“托马斯...”她坐在另一个沙发中，因为她即将开始的这个话题而不安地下意识摩挲着自己的婚戒，犹豫着开了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该再回去看看布鲁斯？”

托马斯从报纸上方看向了她，他也有着深蓝色的深沉的眼睛，像他的手术刀一样能直接地切入人的内心。他看着妻子认真的神情，叹了口气收起了报纸：“ 我们谈过这个了...”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他现在所做的，我明白...”玛莎赶忙说，“我知道，但是我只是...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就不管他啊。”

“玛莎....”托马斯的声音压低了，充分地表达着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知道我们不是不管他，我们只是什么也做不到。”

“可是我们起码能去看看他。”玛莎的声音带上了恳求，“我很想他...托马斯，就算知道我什么也没法做我依旧想见他。” 她微微前倾身子看着她的丈夫， “我们之所以在这儿，就是因为布鲁斯还有阿弗雷德，有他们思念着我们。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回去见他们呢？”

“因为他做的那些事，玛莎！因为这个！”托马斯低吼起来，将手里的报纸揉紧，“你看到他成为了一个怎么样的人，我是一个外科医生！玛莎！我竭尽全力想要拯救生命，但他却在惩治生命，他靠暴力把那些罪犯制服，他把恐惧带到了我们的城市！”

他的语气越来越激烈，最后站了起来，“我们希望他继承我们的公司，用那些基金为这个城市的建设做些好事！但是你也看到了，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花花公子，一个挥霍钱财的少爷。就好像他压根就耻于我们的名字一样！布鲁斯韦恩压根就是他的面具！”

“你能指责他错了吗？” 玛莎也忍不住站起来提高声音无所畏惧地和她的丈夫对峙着，“ 你真的觉得我们为这个城市又做了什么？！我们活了三十多年，努力想要改变这座城市，但最终我们自己却死在了这座城市的枪下。” 她深呼吸着， “ 也许..也许哥谭就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他，布鲁斯没做错什么，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和我们一样为这座城市奉献，他的路甚至比我们的更加痛苦艰难，你为什么不能认可这一点？”

托马斯看着他的妻子，神情复杂。玛莎也回视着他，眼睛里有情绪激动而刺激出的泪花。

“他失去的太多了。我们的孩子....”玛莎说，终于无法克制地流下泪来，“他其实和你很像，托马斯，想象一下，如果你也一样在人间失去了他，也许你都可能去披上那件衣钵。”

托马斯不置可否，他看着微微颤抖的自己的妻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过去抱住了她，将她抱在自己怀里。

“我怎么可能不想他....”托马斯沉沉叹息，“虽然我是也想这么责备布鲁斯，我也只是很痛恨我们什么都没法帮他。” 他吻了吻玛莎的头发，“我永远都还是爱我的孩子。我爱你们胜过一切，如果你真的想...” 他最终还是缴械投降了，“...也许今年，我们可以回去看看他。”

玛莎点了点头。“谢谢。”她说。

两个人久久地依偎在房间，直至气氛重新平静下来。玛莎抹抹眼眶破涕为笑，托马斯僵硬的嘴角也放松下来。她刚打算和丈夫重新坐下来，门突然被敲响了。

他们很少有访客，玛莎和丈夫对视了一眼，小心地前去打开了门，惊讶地发现杰森正靠在门口，有气无力地朝她微笑了一下。

“出了点小状况....”男孩略带吃力地举起他变得有些透明的手，“我可以借这儿躲一会儿吗？”

按照约定，杰森把他所有知道的事告诉了玛莎：蝙蝠侠与第一代罗宾，第二代，现在是第三代。他讲述了布鲁斯这些年所经历的那些事，还有自己的死。他不得不花了点时间才一点点拼凑起这些信息，他在亡灵世界的身体突然变的不稳定，他时不时地会感受到那种疼痛的震颤，他身上的光逐渐变弱了一些，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透明了。

玛莎十分焦虑。“他不可能会忘了你的。”她说，“一切都如你所说的话，布鲁斯永远会在心中纪念你。他把你作为一个家人不是吗？”

“原本是的吧，我猜...” 杰森小声地说，他感觉到了冷，他猜冬天快要来了， “情况有点复杂，有人复活了在人间的我的尸体，我猜他们不再纪念死去的那个我是因为他们都默认我已经复活了吧....”

他虚弱地笑了笑：“不管那个人间的我做了什么，也许他开始他们忘记曾经的我了。”

玛莎对这样的事实感到震惊与无助：“我能帮你什么吗？”她问男孩，蓝色的眼睛里全是担忧，“你现在也是我们的家人了，我绝对不会不管你的。”

杰森看着她，他想说你已经帮到我很多了，从我来这儿的第一天起就在帮助我。至少在他死后，让他感受到拥有一位母亲是什么样的感受。

如他所说的，他其实早已经不惧怕死亡，无论是呆在亡灵世界还是消失，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只是不想那些活着的人承担活着的他带来的那些麻烦。至少他得尽过力阻止那发生。

“我不知道我大概还能支撑多久...”男孩轻轻握住她的手，“无论如何，人间那个活着的我，他也是我，我是不会放弃他的。我想再回一次人间。” 他停顿片刻，又对玛莎说，“和我一起去吧，去见见布鲁斯，还有格雷森夫妇和德雷克夫妇，叫上他们，你们可以一起回去。他们一定会很乐意重新团聚的。”

如果这将是我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我想把你们所有人到带到他们身边。

“不过如果你想帮我，”他眨了眨眼睛，“我想的确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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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很快在严冬中如约而至了。

玛莎和托马斯找到了格雷森夫妇和德雷克夫妇，互相认识了彼此。他们在人间的家人结成了一个新的家庭，这意味着他们也成为了一个新的家庭。家庭这样的概念是不分生死的。杰森想，无论是布鲁斯，迪克还是蒂姆都会很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变成半透明了，他几乎看不见自己的双手，他的披风也近乎消失。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所剩无几，如果他去了，他可能就不能再回来了。

所有暂时聚集在韦恩夫妇家中的人都像真正的父母一样关心他。杰森会经常和他们说他记忆当中所有关于蝙蝠侠和罗宾的故事。跳过了那些艰辛和困难的过程，讲述他们是如何接受训练的，在夜巡中拯救了多少的人。这些父母们，他们听着自己孩子的故事总是非常专注。

他说起迪克做罗宾时亲手做的那套罗宾服，几乎集齐了所有颜色，和蝙蝠侠的黑色完全的不同，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这一幕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漆黑的沉默的大蝙蝠和一只年幼活泼五颜六色的小鸟，这是多么奇怪的组合。他还讲到那条小短裤带来的麻烦，大冬天里他冷得要死的时候就经常会想迪克到底造了什么孽设计了这么一套衣服。

格雷森夫妇在旁边笑，他们说迪克从小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他还想给自己设计演出服，幸好他们及时阻止了，不然怕是都不敢让他出来演出。

他说布鲁斯的话是最多的。他说起布鲁斯是怎么找到他，把他带回家，教他所有他需要的知识，像一位父亲一样。玛莎和托马斯听着这些，听着他们的孩子如何把他们教育他的事又教育给这些孩子。 “虽然这并不容易。”他说，“可是他依旧给了我们更好的第二次生命。” 托马斯·韦恩的表情在听到这些时就会变的温和很多。

他对蒂姆的了解不多，所以蒂姆的部分大多数都是杰克·德雷克在说的，他说道蒂姆有多么痴迷于蝙蝠侠和罗宾，拍了大量的照片在房间里挂着。因为珍妮特·德雷克，他的母亲，同样死于一次绑架。他把希望寄托在这些超级英雄上，他把他们视为希望，只要有了他们守护夜晚罪恶就不再会发生。

就是这同样的希望将他们聚在了一起，活着的他们，和死去的他们。都永远是家人。

他想让玛莎帮他的那个忙，其实也就是帮他偷偷地出关。玛莎有着出入亡灵世界大门的通行证，她帮自己溜出去，他才能避免被扫描到自己被通缉了的脸。到了圣诞前夜，队伍渐渐在关口聚集起来，杰森在过多的人群中到底还是太引人注目，于是他们就围住他，悄悄把他藏在他们之间，遮住他黄色的披风。最终顺利地来到了门口。

“一路顺风。”玛莎依旧这么说，她装作扫描过了男孩，然后就放他过去了。杰森站在外面等着他们一一通过，然后玛莎借机会换了班，替换她的人扫描她的脸，一如既往出现了韦恩大宅中那幅巨大的照片，她也出来了。

杰森的亡灵领路者也依旧跟了出来，它停在杰森肩头而杰森对它小声地下了命令，带他们去大宅吧。

“那么你呢？”这是玛丽·格雷森在问，“你要去哪？”

杰森说，我要去找那个复活之后的我。

“也许你什么也做不了呢...杰森，”玛莎最后劝道，虽然她知道这八成也是徒劳，她其实是唯一一个早就知道这里就是永别的人了，他一直都还没有告诉别人，“你难道不想至少最后再见他们一面吗？”

杰森轻轻踮起脚尖，他在玛莎脸颊上亲了一下。“自始至终我都只是想尽全力去帮忙，而且我有预感。”他微笑道，“而且我有预感，这不会是最后一面的。”

最后的道别总是很难，但他努力不去把它想成是道别，他们总有一天都还会重逢的，因为他们都永远活在爱的人的记忆中。小鸟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它为剩下的他们带路，而杰森独自去哥谭街头找另一个自己。他身上的光逐渐变弱，在黑暗的哥谭街头也不显得明亮。但是今晚是圣诞夜，即使是哥谭也有灯光，家家户户都有灯光，那照亮了他前行的路。

他走在街上，已经能感受到风从他脸上抚过。这是他很久都没有的感受。在最后的尽头他好像又回到了开始，他能够脚踏实地地踩在地面上，他能够听到不远处唱诗班若隐若现的歌声。就好像他还活着，只不过他是要彻底地死去了。

他一下子好像明白了自己该做些什么，那些想法一下出现在他的脑子里。他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找到自己的归属，他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灵魂归位。

他逐步偏离了拥有温暖灯光的大街，在偏僻的小路和冰冷的灯光下，他找到了红头罩。

今晚对于红头罩来说，只是又一个平常的夜晚。他有一大堆的帮派和毒贩要管理，然而到了这个晚上，居然连他们也要回去和家人团圆了。就再也不剩下他在独自出行在外的理由。他一个人走在路上，避开了那些亮着明光的街道，走在路灯的阴影下。

这一年以来他终究也还是没有完成他的复仇，他已经逐渐忘了自己究竟一开始为了什么而复仇。他只知道一旦他停止了这个念头他仿佛就没有继续活着的原因了，是谁将他复活的，他复活的意义是什么？给所有人摆脱自己徒增痛苦吗？那他死去的意义又是什么？

他已经很累了，他想不起来任何的快乐，他想不起来曾经是为了什么他才会去做罗宾。阿弗雷德给他寄了信，还是希望他能回来看看，但是在之前他没有理由回去，现在更没有。他站在悬崖边上的时候就没有退路可言了。他没办法再说服自己回到过去。

他究竟为什么要被复活？

他低着头想着，所有人都回到家中的大街上空荡荡的，他的家就是他的安全屋。他回到那儿去，看看那些墙报，就会有理由再去迎接第二天。他漫不经心地拖着疲惫的步子往前走着，然后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男孩。

一个骷髅男孩，穿着红黄绿色的罗宾服，身上发着微光。站在不远处，和他静静地相对而视。

他停住了步子愣愣地看着他。

这是个幻觉吗？他心想。这是什么魔法？迷幻剂？他揉了揉眼睛，睁开，可是男孩还在那儿。他朝自己微笑。

“你是谁？”他忍不住问。

男孩说，我是过去的你的亡灵。

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红头罩想，这个男孩穿着他以前的罗宾服，他的身体呈半透明色，看上去若隐若现。他就是他在镜子中看见的自己，当然是曾经。但那勾起了他的回忆。男孩向他走了过来，而他甚至都没有有所反应，他呆呆地望着他，像看着自己曾经太过美好的一个梦境。他都不忍心去打破。就像在漆黑一片的极地看到一片散发着微光的羽毛从空中飘落。周围的一切都被点亮了，而他一下子不知所措。

男孩来到他面前。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已跪在地面上。他抬头盯着男孩，男孩也看着他，他骷髅模样的脸庞上有着羽毛的图案。他伸出手，居然实打实地接触到了他，男孩摘下他的头罩，与他惊讶的绿眼睛相视。

没有人应该活得如此辛苦，也没有人应该承担这么多的仇恨。他想把他所见到的一切回忆展示给这个杰森·陶德看。你没必要把自己逼上这个悬崖，退一步便是绝境。人总是有选择的。

你知道你总是有选择。

你只是把你所有的温柔不小心留在了那个冰冷的棺材中。

现在我来找你了。

是时候回去了。

男孩俯下身体，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

杰森一动也不敢动，好像他动一下这个过于真实的幻觉就会突然被打破，男孩会想小鸟一样飞走。他感受到一个冰凉的吻在自己的额头，下意识地闭了闭眼，当他睁开，他发现面前罗宾男孩的披风末端化为了花瓣，卷起飞扬。

他的发梢，他的衣摆，他的指尖和脚尖，都化为花瓣。发出光芒的橘红色花瓣漫天飞扬，这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场景。而那个亡灵男孩在这样的花瓣中渐渐消失。所有的花瓣随风飘去。地上只剩下了一片红色的羽毛，像一个梦境一般。

杰森眨眨眼睛，除了地上的那羽毛，一切已经恢复正常。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是一个幻觉吗？他不得而知。他依旧以一个虔诚的姿势跪坐在地上，直到寒冷透过他的裤子从膝盖传上来，他眨眨眼睛清新过来，低下头，打算支撑着自己站起身。然后他发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两把灵刀。

这两把凭空出现的刀，周身闪耀着相同的温暖的光芒。同时在黑暗之中他的胸前也闪耀起了同样的微光。隔着衣服他惊讶地看到胸口有着花瓣一样的图案显出来，橘红色的花瓣，像印记一样印在他胸口。

“这都是什.....？”他诧异地站了起来。直立身体的那一瞬间，他脑内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一股新鲜的记忆，突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脑中。他愣着，这就像在一瞬间阅览了别人的记忆，但又想亲身经历的一般清晰。他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没有，他早该知道这些，他早该知道这些....

他怎么会忘了呢？

他究竟是为什么才会成为罗宾？

在那些痛苦之后，他明明还有一个家庭在等着他。

他还有选择。

在他死后，那里应该有的，是一个温暖而多彩的亡灵世界。

“这是什么....”他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在没有温度的街灯下，喃喃自语，“我又是怎么.......” 夹着雪的夜风吹来，他感到没有头罩的脸上冰凉一片，才无知无觉地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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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的爱波瑞吉轻轻地叫了一声，它在大宅的门口缩成一团。发出悲伤的呼唤。于是那些父母们就猜到了，杰森的亡灵恐怕已经消失了。

“你也走吧...” 玛莎蹲下身轻轻对小鸟说，“他应该已经满足了，你一开始就是他的亡灵指引者，你的任务也应该完成了。”

小鸟再次轻轻叫了一声作为回应，它在雪地里渐渐化作花瓣消失了，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三对夫妻悲伤地看着这样的景象。他们希望男孩找到了他的平静。而他们此时他们在这儿，除了哀悼，也还有别的事要做，他们需要带着杰森的那一份，在圣诞节这天一起来看望他们的家人。

他们挨个穿墙而入。

墙里面就是韦恩大宅，是整整四个家庭合为一体的那个巢穴。这看起来像是一个颇为安静祥和的圣诞节，圣诞树下放着礼物，阿弗雷德在厨房准备晚餐，而他们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这儿。都在一起。

玛莎看到布鲁斯的一瞬间忍不住捂住嘴又哭又笑。最后一次她见到他的时候，她的孩子还在冰冷的夜里穿着黑色的披风独自战斗，让她的心也一起陷入绝望，但是如今他在这儿，被他所拥有的新的家庭所环绕。他看上去，疲惫，但是，幸福。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坐在最靠近壁炉的那个椅子里，时不时抬头，偷偷对沙发上的几个孩子投去温柔的目光，和她望着自己孩子的目光是一样的。

她知足了。

迪克和蒂姆都坐在沙发上，挨在一起。比起去年受伤的蒂姆，今年他看上去精神许多，穿着红色的毛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缩在垫子中间。看上去暖和又满足。迪克正在他旁边拆一个礼物，他很干脆地把包装纸一把撕开了，然后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开心地靠过去抱住蒂姆：“你真懂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苦恼这个？爱你提米！”

蒂姆任他抱着：“这也不是我的主意，这是斯蒂芬妮的。她们女孩子总是更清楚该送女孩子什么。这下你就不用愁芭布斯的礼物了。”

迪克相当喜滋滋地看着那张不知道写着什么好东西的锦囊妙计。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翻身下了沙发，跑到圣诞树下拿起另一个盒子。

“小D！”他唤道，“来拿你的礼物！”

从房间里又跑出来一个男孩，他个头最小，但走路方式老成的像个成年人。“我自己会拿，格雷森。”他这么说，还是接过了礼物。犹豫了一会儿，他突然又从树下拾起了两个盒子，一个扔给迪克。虽然他一言不发，迪克依旧非常高兴：“给我的吗？！”他还没拆开包装就先一把抱住最小的男孩，“谢谢！”

男孩耐着性子让他抱完了，还颇为嫌弃地抹了抹脸。然后他拿着另一个礼盒到壁炉前。“父亲。”他说，举起了那个盒子，“这是给你的。”

“父亲？！”亡灵的托马斯·韦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非常少见地失态得一塌糊涂，“玛莎，你听到了吗？这个孩子叫布鲁斯父亲！”

“我听到了！”玛莎比他还惊喜，她两只漂亮的蓝眼睛闪闪发亮，“你看他！他和小时候的布鲁斯一模一样不是吗？”

突然做上爷爷的托马斯表情十分精彩。周围的德雷克夫妇和格雷森夫妇恭喜着他，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奇怪。只有玛莎了解他，这是他太过高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的表情。

“谢谢，达米安。”布鲁斯这时说，接过了男孩的礼物，浅浅地笑了一下，“你的那个和蒂姆的一起在树下，去拿吧。”

叫达米安的那个男孩慢吞吞地去了，他捡起了自己的礼物来到沙发上。蒂姆轻轻踢踢他问：“我的呢？” 他翻了个白眼：“自己去捡。”

迪克最后把所有给蒂姆的礼物都帮他拿过来了，叠在他身上。

格雷森夫妇和德雷克夫妇非常幸福地依偎着看着面前的场景。玛莎的目光离不开那最小的男孩，托马斯也是不住地念着那个名字：“达米安....”他说，“达米安·韦恩。” 他终于咧开嘴角露出了真正意义上的一个微笑。

在这个挤满活人与亡灵的温暖房间，阿弗雷德此时走了过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少爷们。” 他话音未落，门突然被敲响了。

所有人都有些意外这个时候还有客人，可是阿弗雷德不惊讶，他快步前去打开了门，果然，雪地里站着的正是杰森·陶德。

“我...”杰森想开口，可是阿弗雷德直接抱了抱他，什么也没让他说下去，“不用解释，少爷，您回来就好。” 他放开长大了的男孩，拍了拍他肩上的雪，“看来您收到我的信了？”

杰森点了点头，在经历了刚才那个奇怪的意外后，他不知不觉地还是回来了。虽然他自从复活之后明明就没再回来过，这一幕竟是如此眼熟。他突然太想回来了，他感觉其实他不在的每一年，他也都回来过这里，只是他不记得了。 “他们都在吗？”他局促地问。

阿弗雷德说：“是的，他们都在。” 杰森突然紧张起来，正想着该怎么为自己的突然现身编一个说法。他的手里还握着突然出现的一对灵刀，这情况实在有些诡异。就在他纠结不定的时候，布鲁斯出现在了阿弗雷德身后。

他看着自己，终于，没有了面罩和争锋相对，没有了生与死的隔阂，他就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

“杰森...”他轻柔地叫了他的名字，就好像他们之间没有发生过任何那些事，他从没有死去过，也从没有试图杀了他，一切的仇恨在这样的时候，消失得也是如此轻而易举，他只是一个圣诞节回家团聚的孩子。 “你的礼物也在圣诞树下。” 仿佛是为了不让杰森不自在，也仿佛是为了掩盖他自己的情绪，他转头就进了房间，而杰森木木地跟了上去。

这个温暖的房间，当他看到的时候，他看到了那颗亮着灯的圣诞树。他看到了圣诞树下整整四个深红色包装的礼物盒。他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惊讶地望着他的迪克，蒂姆，和那个新出现的孩子达米安。他们眼中有惊讶，但没有抗拒。迪克甚至还冲他微笑。“小翅膀。”他轻轻叫到。

除此之外，他还看到了更多。

不知道为何，他还看到了几双好像没有见过却又意外熟悉的脸。他们都是亡灵，像那个男孩一样，骷髅的身体和身上温暖的光，站在这个房间之中看着他。他们都是家人，他们脸上带着非常惊喜和幸福的笑容。

那个穿罗宾服的男孩仿佛也在他们之中，他的笑声若隐若现地在耳边响起：“你瞧，他们都在呢。”

是的，他们都在。现在他也在这儿了。他对自己说。

现在这个家庭才终于归为完整了。

他还会再继续杀人吗？他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有些事永远都不会改变，比如他对他的理想正义的追求和他惩戒的渴望。他们依旧存在，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不后悔自己成为了一个这样的人。

但他也不会忘记在这一切的开始，他始终只是一个想要帮助别人的罗宾。他心中最为重要的位置依旧留给他的家人，那所有的回忆一点点浮现，最终还是打破了他用逃避堆积起的堡垒。已经是时候放下一些事了，他可以将让这样两个灵魂并存，他总有这样一个选择。

这是一个圣诞夜。

而他选择回家。

-END-

虽然说在平安夜更新，最后还是非常仓促地赶在圣诞节的尾巴赶出来了，真是最后一刻才赶出来。匆匆忙忙地都没修改，可能之后直接会在原文上编辑一下。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文力不够，又没法全部表达出来。只是希望他们所有人，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依旧能重新回到一块，至少心都在一起团聚。就是最大的he了。